顾深起初不明就里,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看到身后那“仪态万方”的老板娘,顿时恍然大悟。
他回身一只手取过女掌柜手中托盘,说了句:“有劳了。”然后另一只手拉着谢予灵走进房中,一抬脚踢上了雕花木门。
老板娘被关门声震的身子一抖,满脸懵逼的盯木门,方才是什么情况,两个大男人那样,怎么看都觉得怪异,可她又说不出怪在哪里。
顾深一只手扣住谢予灵的后脑勺,低头便含住了对方颜色淡粉润泽的唇瓣,辗转几下,舌尖长驱直入的探了进去。
不管经历过多少次,谢予灵总能因为顾深霸道而热烈的亲吻迷乱,等对方放开自己的时候,他急喘着气斥骂道:“混账,你大清早发的什么疯!”本该严厉的一句训斥,配着他不稳的气息、绯红的面庞以及湿润的双眸,不仅没有半分威慑,反倒像是一句娇嗔。
顾深挑着形状漂亮的眼角,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划过谢予灵紧抿在一起的唇瓣:“臣一向混的很,陛下不是,比谁都清楚么?”
谢予灵一度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妖孽,可偏偏又无可抵挡的被对方蛊惑,大脑还在发热,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,他便抬眼瞪着顾深。
顾深见他一副气红了脸的模样,立马适可而止,另一只手里还四平八稳的举着托盘,他将其放到桌子上,又引着谢予灵坐过去。
鲜粥、小菜、点心一一摆开,顾深率先试了试温度,感觉略微有些凉了,直接凝起一股真气加了热,继而道:“小地方的吃食,也不知合不合陛下的口,尝尝看吧!”
谢予灵坐在那里巍然不动,顾深见他毫无反应,在他身边坐下了,一手揽过少年单薄的肩:“臣都是陛下的人了,陛下有什么事,不能说与臣听的呢?”
谢予灵听见那句“臣是陛下的人”,顿时一抹异样浮上心头,心中阴郁如雾霭遇了朝阳,纷纷消散而去,只是想要让他承认自己方才胡乱吃醋,那也是很难办的。
顾深等了半晌,仍未得到响应,便道:“陛下既不愿说,臣可就自己猜了……陛下方才,是不是吃醋了?”
谢予灵:“……”这家伙其实早看出来了吧!他微微垂了垂眼,从椅子上站起身来。
顾深见状忙要拦他:“饭还没吃呢,作甚么去?”
“朕还未曾洗漱。”谢予灵声音有些僵硬的说,继而转身大步出了门去。
顾深吃饭时动作舒缓优雅、意态漫然, 但其实速度并不慢,他吃完了就在一旁看着谢予灵,还不时给他夹菜添羹之类。
谢予灵前段时间妊娠反应严重, 几乎吃什么吐什么,整个人消瘦了一圈, 今日对着这些简单的清粥小菜,却难得的胃口很好,他一连吃了两碗粥, 一笼水晶小饺和半屉汤包, 这才放下碗筷。
顾身见他吃完了, 很自然的掏出袖中帕子递过去, 直接给他擦了擦嘴, 俊美到极致的面上露出个润如春风的笑意,笑意里的心疼被他掩藏的不着痕迹:“吃好了吗?”
“嗯。”谢予灵伸手接过他手中帕子擦了擦指尖 , 心中盘踞数月的阴霾具都散去, 仿佛前面洒了一路的金色阳光,照得整个世界都温暖亮堂。
那种从未有过的郎阔与心安, 让他全然的沉浸其中, 然而下一秒, 就被拉回了现实。
顾深轻啜了口茶,味道并不能与王府相提并论,却也能生津解渴。他放下茶盏的时候, 说道:“臣已安排了心腹送陛下回京, 陛下今日便动身吧!”
谢予灵握着锦帕的手一僵, 他抬眸看向顾深:“谁说朕要回京了?”
顾深看出他眉宇间的不悦,放低了声音道:“东南海境情况不太乐观,陛下呆在这里不安全, 还是回去吧,我的人身手很好,亦足够可信,他们会将陛下安全送回皇城的。”
虽然不过短短数月,但是顾深的生意已经做大到遍布全国,就连今日客栈里那女掌柜身上所着艳丽罗裙,也是出自王府旗下产业,故而他的消息自然也异常灵通,想要知道什么,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。
今日与手下人会面,一是吩咐南下事宜,二来也是为了向其了解东南省府的情况,而如今看来,那边情形很显然不容乐观,若非如此,顾深也不会这般严肃以待了。
谢予灵闻言,沉默了片刻,说道:“今次南下并非微服,朕若是就此打道回府,岂非长敌人志气,灭我天焱威风,朕身为一国之君,岂能因为个人安危,而弃天下百姓于不顾。”
“这个陛下不必担心,臣的人极擅隐匿行踪,不会有人知道你回了京城的,朝中之事亦有端亲王打理,文有韩丞相纵览大局,武有永安侯震慑众将,定国公虽好图私利,但他毕竟是陛下外祖,行事之前总会知道轻重,如此各方势力相互制衡,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……”顾深从后面将谢予灵揽进怀中,双手下落到他的腹部,动作轻柔的摸了摸,“倒是陛下,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,万不能再任性了。”
顾深已经许久不参与政事,谢予灵没想到他对朝中之事还仍旧这